为龙正名是出于读书人的责任心

（2006-04-13 08:59:09）

【金陵晚报报道】金陵晚报记者李凯
http://www.njnews.cn/u/ca750768.htm

　　“龙”是十二生肖之一，是中华民族的象征。许多年来，在中译英时，“龙”被翻译成 Dragon。但是在英文中，dragon 是邪恶的有翼怪物，和中国的龙完全两样。因此，台湾学者蒙天祥认为，“龙”翻译成英文应该是“loong”。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教师黄佶也对此观点加以深化，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论证。并且，他还呼吁，是到了把“dragon”变成“Loong”的时候了。连日来，本报推出“为龙正名”的系列话题，得到了众多市民、学者的关注。昨日，金陵晚报记者约了黄佶先生，请他谈谈“为龙正名”的背后。

　　由于做的是电话采访，我无法看到黄佶先生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我分明感受到黄佶作为一个“布道者”的自信与自豪。他一再表示，很多人在为这件事努力，他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名。可从他的网站和支持者的声音中，大家都能看见一个在为民族文化事业奔走的身影。在目前这样一个商业化物质化的社会里，有这样的勇气坚守公益文化事业的阵地，我毫不怀疑中国龙将有正名的一天，虽然它目前的影响力还限于网络。

　　记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件事情的？动因是什么？

　　黄佶（以下简称黄）：我在上课分析中外广告时，注意到很多学者指出 Dragon 的本意是恶魔，因此也觉得有必要重新翻译龙。起初我觉得龙可以翻译为 Long，但后来觉得 Loong 比较好。再后来觉得应该有实际行动进行推广，发现 loong.cn 还没有被人注册，于是就在2005年12月31日赶去注册了。2006年2月网站被批准开通，开始写文章，发布在网站里，并去其它网站投稿，还陆续收集了很多资料。做这件事的动机只有一个，纠正龙的英文翻译，改变外国人因 Dragon 而对中国的误解。

　　记者：在你的网页上，我看见你的观点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而《金陵晚报》的报道见报后，南京的很多学者也表示了支持的看法，比如南师大教授李葆嘉等等。但也有人说，你这是为了想出名。

　　黄：感谢《金陵晚报》和各位学者的支持。仅仅因为竭力推广一个新的英文单词就会出名？即使 Loong 被采用了，大众也只会记得 Loong 而忘记推广它的人。有谁还记得“雷达”这个词是谁创造并首先使用的呢？

　　记者：在来自各方的声音中，还有这样一个说法，说你的“布道”有出于经济利益的动机，比如呼吁开发“龙”产品。你觉得，在你的这一传播过程中，会出现这样的商机吗？

　　黄：我鼓吹“Loong”的主观动机不是经济利益。我根本没有指望我注册的域名能够为我赚钱。道理很简单：看看现在能够赚大钱的网站，它们的域名都不是字典里能够找到的英文单词。

　　在 Loong 的普及过程中，当然会出现商机。现在已经有人注册含有 loong 的域名、并开始标价出售了。做“龙 Loong”汗衫有助于传播 Loong、改善中国的形象，商人以此赚钱有什么不好？我们应该改变一个旧观念：只有免费做的好事情才算好事情。

　　我对经济学也有点小小的研究，利润实际上是社会对生产者的奖励，我用一百元的颜料和很多工夫也印不出一条像样的龙，但服装厂卖给我一件印刷精美的龙汗衫只收五十元，我当然愿意让它赚五元钱，就算小费嘛。

　　记者：学术界在汉语言文字上，一直存在二元论的观点，一种说要警惕外来语种的侵袭；一种说中国的语言文字，应该具备包容性。你对此怎样看的？你对龙翻译的解读和传播，是不是意味着第三种可能的出现，即追求文化上的对等性。那如果你的突围成功的话，我觉得不仅仅是龙，恐怕很多词汇都要重新翻译。因为这里面存在着多元文化背景的冲突问题。

　　黄：我没有考虑得那么深入。我只是想不要让外国人再困惑于中国人为什么自称恶魔的传人，不要让别有用心的人用 Dragon 来破坏中国的形象。

　　实际上，即使从纯粹的技术角度来说，在翻译时，如果找不到对应的外文名词，也应该音译。外国的东西到中国来很多都是这样：汉堡、比萨、寿司、料理、雷达、引擎等等。

　　如果被翻译的事物象征着一个民族的文化、包含着一个民族的感情、体现着一个国家的形象，那就应该特别慎重。“龙”就是这样一个事物。而 Dragon 恰恰又是邪恶的象征，那就更不能不音译了，我们不能不考虑文化的、情感的以及其它内在因素，仅仅因为龙和 Dragon 在外形上有某些近似之处，就把龙直接翻译为 Dragon。

　　记者：你觉得目前在做这件事时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黄：中国人的宽容、无为的思想导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中国人无法了解 Dragon 在西方人心目中的真实形象，总是以君子之心度洋人之腹，相信西方人会逐渐扭转对 Dragon 的理解，转向有利于中国的一面。我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这很缓慢、很脆弱，一旦中西之间发生冲突，Dragon 的“恶魔”形象会重新占据西方人的头脑，被形象化地用来解释中西冲突的原因。这不是我信口开河，大家可以去看看西方时政漫画中代表中国的那些所谓“龙”的形象。

　　记者：有种说法叫力量在民间。我注意到，尽管你的观点在网上得到了呼声很高的支持，但很多老百姓还不知道这事，网络民意毕竟只能代表民意的一部分。你是想走一条高端到低端的道路，还是正想办法解决这一问题。

　　黄：我最近打算去文化类、学术类和翻译类网站介绍 Loong。至于正式出版的词典，暂时还无法使它们增加这一词条，但是我想网上的电子词典可以增加，以备人们遇到这一生词时有个参考性的答案。当然，我也希望得到《金陵晚报》这样纸质媒介的关注，开展广泛的讨论，让普通人特别是广大青少年了解这件事情。

　　记者：作为传播学者，都要研究一个传播的效果问题。那么，在“为龙正名”的传播过程中，你期待达到怎样的效果？

　　黄：大家都把“龙”翻译成 Loong。（笑）

(编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