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佶在“语言、景观与社会发展”话语生态研讨会上的发言

龙是 dragon 还是 loong？

　　在国际社会，龙是中国的象征。中国人自称龙的传人。“龙”被翻译为 dragon 是一个严重的错误。这使龙和欧美文化里的杜拉根兽（dragon）同名。

　　杜拉根兽的象征意义主要是负面的。欧美时政绘画一直用它象征敌人和各种负面事物。这里介绍一些历史大事件中的作品。

　　第一次世界大战

　　图中巨大的杜拉根兽戴着的两个帽子，分别代表德国和奥匈帝国这两个同盟国阵营中的主要国家。和它对峙的战士穿着不同的军服，代表协约国各国。

　　图中杜拉根兽踩在血泊中和尸骨上张牙舞爪，可见杜拉根兽的寓意非常负面。

　　同盟国也一样，用杜拉根兽象征敌人。

　　图中奥匈帝国的士兵正在和多头杜拉根兽对峙。杜拉根兽服饰上的标签指出各个脑袋分别代表俄国、英国、法国、塞尔维亚、黑山、比利时和日本。

　　下图是一幅漫画，英国将军大战德国元帅，武士的战马换成了坦克，但没用大炮，还是用长矛。

　　俄罗斯革命

　　图中红军创始人托洛茨基正在刺杀杜拉根兽，它的身上写着“反革命分子”。

　　图中武士手臂上佩戴着镰刀斧头标志。

　　白军方面也一样，用杜拉根兽象征敌人布尔什维克。

　　图中红色杜拉根兽象征布尔什维克。

　　第二次世界大战

　　图中杜拉根兽长了两个脑袋，一个是希特勒，一个是墨索里尼。长有多个脑袋，是杜拉根兽的常见特征。

　　这是一位美国波兰裔画家的作品：波兰大战纳粹杜拉根兽。

　　纳粹德国也一样，用杜拉根兽象征敌人。

　　杜拉根兽的额头上画着红色五角星，象征苏联红军。

　　冷战

　　红色杜拉根兽象征苏联，左上角的两片坟地分别代表朝鲜和越南。苏联杜拉根兽正在喷火攻击和吞噬美国士兵。

　　图中杜拉根兽的身上写着 USA（美国），背鳍是原子弹（Atom bomb），身上还有枪炮和法西斯的标志。这幅漫画应该是苏联阵营的画家的作品。

　　我一直说：欧美各国都把敌人比喻为杜拉根兽（dragon），只有我们中国人傻乎乎地跳到他们中间高喊：“我们才是真正的 dragon！”

　　美国纽约联合国总部广场上有一座雕塑，是 1990年联合国成立四十五周年时，苏联政府赠送的。

　　双头杜拉根兽象征核战争，身体由美苏两国销毁的核导弹残骸构成。

　　这座雕塑的名字是 Good defeats evil（正义战胜邪恶）。在这里，杜拉根兽（dragon）寓意“邪恶”，这是 dragon 一词最大的问题。因此，不能译龙为 dragon 的最大问题还不是因为杜拉根兽（dragon）“凶猛残酷，咄咄逼人，充满霸气和攻击性、挑战性”（吴友富，构建中国国家品牌形象，光明网，2006年11月30日），而是因为它意味着“非正义”。

　　因此，杀死杜拉根兽的行为不仅仅是英勇的行为，而且还是正义的行为。中国古典小说《水浒》中武松在景阳冈上打死拦路老虎的行为只是英勇的行为，但鲁智深安良除暴、拳杀强占民女的镇关西（郑屠）则不仅是英勇的行为，而且也是正义的行为。

　　反恐战争

　　2001年9月11日，恐怖分子袭击美国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大厦，有人在新闻照片上拼贴了一头杜拉根兽，它正在喷火攻击，导致大楼爆炸。

　　十年后，美国找到了本拉登，派军队杀死了他。下图是美国漫画家当天发表的漫画。图中人物是美国总统奥巴马。杜拉根兽的头部是本拉登的。

　　基地组织式微后，恐怖组织 ISIS 异军突起。漫画家又把它画成杜拉根兽。

　　我收集了几百年来几百幅外国时政绘画，画家用杜拉根兽象征几乎一切负面事物，例如腐败、污染、毒品、欺诈、二手烟和疾病等等等等。

　　2020年，新冠病毒疫情爆发，立即出现很多漫画把新冠病毒比喻为杜拉根兽。

　　请注意，在欧美文化中，红色杜拉根兽是最大的恶魔。

　　这幅漫画的作者来自印度尼西亚。

　　这幅漫画的作者来自伊朗。

　　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地区的人都把杜拉根兽（dragon）视为恶魔，这是不能译龙为 dragon 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电影

　　很多专家反对改译龙的理由是“外国电影中也有正面的‘龙’（dragon）”。看了这些电影就能知道，这仅仅是偶尔的个别现象，片中人物仍然非常讨厌和敌视杜拉根兽，对自称人类朋友的杜拉根兽持不信任的态度，说它们骗人。

　　这些正面的杜拉根兽角色仍然很凶残，要吃人和动物。在影片中，它们最终被驯服，成为人类的宠物或工具。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它们都很丑陋。这是电影 How to train your dragon（驯龙记）里的角色葛伦科：

　　哪位专家教授愿意接受这样的“乘龙快婿”？在座哪个女生愿意和这样的“龙”一起“龙凤呈祥”？

　　结论：必须改译龙。

　　2006年，译龙为 loong 的建议得到广泛关注和热烈讨论，中央电视台和人民日报都报道了。从 2015年到 2018年，两会代表五次提案，影响很大。

　　近期检索发现，大量个人和单位已经译龙为 loong。下面介绍一些商标译龙为 loong 的情况。

　　小的东西：中国科学院计算所集成电路芯片“龙芯”（Loongson）：

　　大的东西：远洋货轮海龙号：

　　宝龙号：

　　金龙号：

　　目前已经确认十艘远洋货轮的船名译龙为 Loong，另外七艘是：祥龙（Lucky Loong），飞龙（Flying Loong），云龙（Charm Loong）、黄龙（Empero Loong）、汉龙（Orient Loong）、俊龙（June Loong），腾龙（Tempo Loong）。

　　军用的：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出产的翼龙（Wing Loong）军用无人机：

　　民用的：长龙（Loong Air）航空公司：

　　时尚的：上海龙（Loong）咖啡馆：

　　土气的：龙龙金（Loong King）甘薯。网上只能找到包装箱的效果图，于是我专门去买了一箱，这是实际拍摄的照片：

　　检索结果显示，Loong 出现在几乎所有领域：

　　科技，工业，运输，房地产

　　商业，金融：龙比特币

　　传媒，广告，电影，音乐，舞蹈，教育

　　餐饮，食品，外卖服装，鞋帽，家具，宾馆，旅游景点

　　奢侈品：手表，珠宝，雪茄用具

　　小商品：鞭炮，牙刷，生肖钥匙圈，……

　　但是，形势不容乐观，外交部和外宣机构继续译龙为 dragon，外语学界主流学者仍然反对改译，纸质辞典、教材和出版物尚未改译，loong 尚未进入外国辞典。

　　最危险的是：日本译龙法 ryu 已经在全世界普遍使用。这是位于墨西哥的日本餐馆：

　　如果欧美人改译东亚龙为 ryu，十几亿中国人就要成为日本龙的后代了。这将是中国文化领域的一个大笑话，中国学者将如何面对国人？

　　这不是杞人忧天，耸人听闻，真实事情已经发生了，豆腐、围棋、盆景和拉面等等都已经按照日语音译了：tofu，go，bonsai、ramen。

　　应该大力推广 loong，时不我待，刻不容缓。

　　笔者人微言轻，于是另辟蹊径，呼吁艺术家和爱好者创意设计 Loong 文化衫，创造流动的 Loong 景观。这里我先抛砖引玉：

　　Loong 和 dragon 的差别：

　　幽默一下。中国有一个成语说龙生了九个儿子（龙生九子），但结果是：罚款！

　　大量资料，更多有趣设计，请访问 www.loong.cn

　　感谢听讲！欢迎交流！

　　2021年11月6日，华东师范大学，上海

（黄佶，2021年11月7日）

相关链接：

　　敌对双方都把对方比喻为杜拉根兽（dragon）：中国人最熟悉的几次历史性大冲突

　　外国时政漫画家用杜拉根兽（dragon）象征新冠病毒

　　外国电影电视剧里的“龙”（dragon）

　　译龙为 Loong 实际使用案例

　　Loong 衣帽口罩图案设计及实际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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