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各种反对重新翻译龙的观点及其理由（之四）

黄佶

　　钱夙伟先生在“改名改得了对龙的偏见吗”一文中说：

　　译名毕竟只是一个符号，将 dragon 理解成“外貌丑陋，猖狂肆虐，主要代表邪恶与祸祟”，并不能归罪于译名，而是对中国历史和文化了解甚少、却又不愿或不屑于去了解的外国人的偏见和误解。不消除这种偏见和误解，无论改成什么名字，在这些人看来，龙仍然代表着“外貌丑陋，猖狂肆虐”。（请见附件）

　　为了回答钱先生的问题“改名改得了对龙的偏见吗？”，我编造了一个故事：

　　一文盲生一子，请村里一秀才取名。秀才捉弄他，为其子取名“李雅贼”，并解释说：“窃书者被称为‘雅贼’。‘雅贼’寓意汝子将来爱书非同常人，必成大文人，光宗耀祖。”该孩长大后果然喜爱读书，但每次去图书馆，都被工作人员用异样的眼光盯梢，内心十分痛苦，因此决定改名。

　　那么，他改名字后能够改变图书馆工作人员对他的偏见吗？显然能。因为他本人并不偷书，只是他的名字造成了人们对他的误解。

　　“D、R、A、G、O、N” 这六个字母按照这个顺序构成的符号本身是有含义的。Dragon 在英语里的本意是“恶魔”，而不是一个无意义的字母组合。就象“贼”字一样，本身是有贬义的，而不是一堆笔画的随意组合。

　　我们不生活在英语文化中，看见 dragon 的条件反射和西方人是不同的。我们看见 dragon，脑子里浮现的是“龙”，而西方人浮现的是“恶魔”。我们不能用我们自己的理解去代替西方人的反应。要了解西方人心目中的 dragon 到底是怎么样的，不能只看英汉字典，而应该看英英字典，看西方媒介中的 dragon 形象，看 dragon 在漫画中代表了些什么东西。www.loong.cn 网站收集了大量的图片，表明西方媒介用 dragon 代表的都是很糟糕的东西：恐怖主义、火灾、财政赤字、爱滋病……等等（http://www.loong.cn/cartoon.htm）。

　　中国的龙现在不再代表皇帝和封建统治了（舞龙和划龙舟都不是在鼓吹恢复帝制，“望子成龙”也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做皇帝），而是吉祥和力量的象征、是中国文化和传统的象征，明明是正面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要顶一个“贼”名呢？用一个和龙的内涵截然不同的符号 dragon 来代表呢？

　　符号不是可以随便使用的。我们可以随便用法西斯的符号来代表一个东西吗？然后说被代表的东西和法西斯主义毫无关系、法西斯符号仅仅是个符号而已？

　　世界上的很多问题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只凭直觉和基本常识是不够的。

（2007年11月26日）

附件：

改名改得了对龙的偏见吗

钱夙伟　2007年11月21日三湘都市报
http://blog.sina.com.cn/s/reader_4c8515f501000bx3.html

　　11月18日，《首届中华龙文化兰州论坛宣言》正式发布，呼吁为中华龙启用新的英文译名。中华龙与西方文化中的龙“dragon”完全不同，中华龙主要象征正义与吉祥；西方的“dragon”主要代表邪恶与祸祟，因此应将中华龙英译为“loong”以示区别。（《兰州晨报》11月20日）

　　正如专家所说，中华龙形象神奇，主要象征正义与吉祥。但是，译名毕竟只是一个符号，将dragon理解成“外貌丑陋，猖狂肆虐，主要代表邪恶与祸祟”，并不能归罪于译名，而是对中国历史和文化了解甚少、却又不愿或不屑于去了解的外国人的偏见和误解。不消除这种偏见和误解，无论改成什么名字，在这些人看来，龙仍然代表着“外貌丑陋，猖狂肆虐”。

　　实际上，随着中外文化交流的频繁，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对龙这一中国的形象标志有了正确的认知。这从每逢春节等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几乎世界各地都有非华人举行的舞龙表演就足以证明。因此，只要加强交流和沟通，就不难消除误解，当然也用不着改名。

　　至于某些死抱着偏见不放的西方人，明知中华文化从来信奉“和为贵”，也要把龙描绘成一条“暴龙”，显然是改名也没用。中华龙无论改成什么样的译名，似乎都脱不了“原罪”。

　　既然改名改不了偏见，我们又何须曲意逢迎，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无用功？从根本上说，巨大的民族凝聚力作用，是中华龙的意义所在，外国人怎么看其实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再是东方睡狮，重要的是中国人都为自己是“龙的传人”而自豪而骄傲。